为什么我们应该同情施虐者?
作者 | Xandra J.
翻译 | 王炳润
审校 | 酷炫脑 小草
编辑 | Mandy
《五十度灰》
人们妖魔化施虐者是事出有因的。当我们在意的人被其亲友或伴侣伤害时,所有人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对施虐者怒目而视:大家会认为那个施虐者就是个人渣。
他很可悲,也不值得被同情和理解,这种人活该被出卖并且被毁掉一生。
我们自问是什么畸形的快感让他们伤害相信他们的人,通常我们得出的答案会是:因为他们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才会那样做。
大众将施虐者妖魔化是因为这样的做法不仅简单粗暴,而且还不用费尽心思去考虑那些细枝末节。很多人觉得这是他们唯一可以为受害者做的。毕竟,没谁有那个闲心去教化一个混蛋。
另外一方面,很多时候人们会为那些有着虐待倾向且掌握着一定权力的人找借口,淡化他们给他人造成的伤害或将错误归咎于受害者。但反过来,把所有的错误归咎于施虐者会不会也同样有问题呢?人们对于施虐者的妖魔化或禽兽化会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呢?
很多人可能从来没想过,让施虐者控制好自己的行为固然重要,但也要给予他们仁慈和怜悯。
原因如下。
1.大多数施虐者不知道自己有虐待行为
《大小谎言》中的 Perry 就是一个典型的虐待者,他时刻担心妻子 Celeste 会离开他。一旦两人发生意见冲突,Perry 就会对 Celeste 施暴| 《大小谎言》
作为曾经的受害者,我发现大多数施虐者并不觉得自己是施虐者,这是最让人生气的一点。施虐者有着强烈的自我保护欲和控制欲,但他们同时又十分的恐惧。这就让施虐者们很难作出让步,而这些行为影响着他们周围的人。
我相信大多数施虐者真的不想虐待别人。或者更确切地说,我认为虐待行为是施虐者对他们感知到的威胁给出的一种不适应的回应。而受虐者则通常会在了解了这种行为后,将其当作一种对抗虐待的应对机制。
施虐者通常曾经也是受虐者。早期的受虐者们内化了大量的内疚和屈辱,这让他们在后期转变为施虐者后始终无法承认这一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会否认自己曾经被虐待的事实,这其实是一种处理内疚和羞耻的应对机制。有时,受虐者还会把他们的施暴者奉若神明。
当婚姻咨询师试图帮助妻子 Celeste 承认自己遭受到了家暴时,Celeste 不仅否认了被丈夫虐待的实施,还反过来指责咨询师对丈夫进行了“妖魔化” | 《大小谎言》
很多时候我们对虐待的理解是片面的。如果我们这样考虑,那些施虐者曾经也被虐待过,那么我们对虐待这件事便会稍有改观。与其简单地认为虐待就是道德的败坏和施加在受害者身上的恶魔行径,我们更应重新思考虐待的起因。
这种转换思考相当地重要,因为如果我们把施虐者看作是十恶不赦的恶魔,那么我们也就错过了了解和阻止虐待的机会,同时也剥夺了施暴者认清自我的可能。
尽管以上提到的这个观点非常关键,但促进这种改变的发生绝不是受害者的义务,这是掌握着话语权以及那些与受害者有着亲密关系的人的义务。在社会中,我们首先应该保护好受害者,帮助他们从内疚,羞耻和重担中走出来。同时,我们也应尽量去了解虐待是怎么一回事。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更好地预防虐待事件的发生。
2. 没有人想当坏人
《危情十日》中的安妮称得上是“为你好”的狂人| 《危情十日》
好吧,或许有人就是想当坏人,但我们中的大多数人还是想做个好人的。人类是群居动物,能被其所处的社会正向地看待对自我定位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然而,“想成为好人”的这一欲望对于施虐者们是相对痛苦的,并且这种欲望还会令他们更倾向去否认自己的施虐行为和镇压对虐待的反抗。假如有个施虐狂想要变好,他这一强烈变好的动机就会促使他去为自己的虐待行为正名,必要时还会对其进行刻意掩盖。
举一个最常见的例子,父母常常会把对孩子的打骂、惩罚说成是为了孩子好。父母们表示,他们并非有意地想要去伤害孩子们的自尊或对其进行精神虐待。每当提及他们对孩子的消极惩罚,父母们通常都会用自己善意的出发点去为他们造成恶劣的影响进行辩护。所以我们总会听到父母们说这样的话:“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那么,我们要如何与父母这些伴随着破坏性行为的善意和解呢?一项调查表明,许多在精神虐待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都提出了同一个原谅的条件,那就是父母要承认他们对孩子所造成的伤害。
然而,许多父母并不愿承认他们的错误,因为他们害怕成为坏父母。尽管不承认会给父母们带来压力以及情感上的不悦,但大多数父母仍会坚持自己那些给孩子造成的痛苦是一种善意,他们始终不愿承伤害了孩子。而最讽刺的是,最终导致了这些伤害行为发生的正是父母们想要成为“良好”父母的欲望。
为此,我们不应将施虐者妖魔化。施虐者越是察觉到自己有可能会被贴上坏人的标签,他们就越不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和改变他们这种“不适应的”行为模式。通过承认施虐者复杂的人格,保持同情,同时仍相信他们应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们就能给他们提供一个能不掩盖脆弱的空间,并促进他们与自己的错误和解。
3. 这样做伤害受害者
不少人认为《美女与野兽》中的贝尔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美女与野兽》
妖魔化施虐者也是对受害者的伤害,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不应妖魔化最难理解但也最根本的原因了。听起来有点反常,毕竟没有哪个受害者想到听任何关于施暴者的正面消息,尤其是在他们承认也接受了那些痛苦的经历时。
受害者往往要经历几个阶段,如经历悲伤,向虐待妥协。受害者们已把一段虐待关系处理得不错了,而这时候施虐者却开始为自己辩护。在这种情况下,肯定受害者的感受至关重要。
然而,当某个人正处于一段虐待关系之中,对于他们来说最难的事情之一就是抽离这段关系。受害者内心一直在与羞耻、内疚和觉得自己毫无价值等情感做斗争;他们总觉得自己只配得到这样的关系,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的是,这些人或许会“聪明地”爱上虐待他们的人。
如是受害者身边的人企图去妖魔化施暴者,这只会加重受害者的羞耻感,并让其更难抽身;也可能会让受害者在心中为其施暴者辩护,或站到施暴者的一边。因为受害者们害怕再次体验到羞耻的感觉,而这种羞耻感正是来自于那些本来应该给他们提供支持的人。
为了帮助受害者离开一段虐待关系,肯定施暴者的人性和复杂人格十分重要。否则,就显得是因为受害者太过愚蠢才会令自己陷入如此糟糕的关系当中;或者因为他们本身就有问题所以才会选择呆在这样糟糕的关系里,因此他们活该承受这些痛苦。这两种解释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
相反,当我们承认即使是施暴者也有着吸引人或是有一定意义的品质时,我们就能帮助到那些遭受到了虐待的人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才是真的受害者。我们以此让受虐者知道,他们是因为一些可以理解的原因才呆在这段受虐的关系中的,而这并没什么值得羞耻的。只有这样,被虐待的人才能安心地离开一段虐待性的关系,并且相信自己可以摆脱羞辱、内疚以及认为自己没有价值的想法。
· 酷炫脑讨论 ·
看完今天的文章,欢迎在留言里告诉我们,你曾经是施虐者或者受虐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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